吴越

［双鬼］11:11

退役后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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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十一分。

吴羽策从睡梦中醒过来，看了一眼不远处闹钟上的时间，又是这个时刻。

十一点十一分，传说无意中看到这个时刻的人，会不禁想起一个人，同时，你思念的人也会思念着你。

吴羽策是在陪楚云秀熬夜刷剧的一个深夜看到这句话的，当年楚云秀把这句话视作爱情金句，隔三差五晒出自己不知是无意间还是有意间看到的十一点十一分，配上「我突然好想你」之类的句子。吴羽策看着只觉得脸酸，他觉得两个十一叠放在一起，十一月十一日就是光棍节，怎么十一点十一分就变了画风，它应该是单身时刻才对。

当然了，吴羽策也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主要是他已经想到对方会笑骂自己没情趣，所以才找不到对象。

电子钟两个数字之间间隔的冒号闪烁六十下，后面的那个十一，跳转变成十二。

时间过太快，仿佛转眼间就到了他吴羽策该让位给后辈的时候，转眼间就收到楚云秀跟她的心上人步入婚礼殿堂的请帖，转眼间……自己与那个人已经分开了这么多年。

其实刚分开的时候吴羽策心里是坦荡无比的，放下就放下，过去就过去，是时候该投入新的生活。

直到楚云秀发来那张请帖，吴羽策本来准备赶过去参加，结果临时压来新工作，没办法只能发了「恭喜，下次请你吃饭」之类不痛不痒的话。

楚云秀表面上好像显得没有多在意，回了句「没事没事。」但正当吴羽策准备松口气的时候，她又补了下一句「我是没事，但李轩好像有点事，我没跟他说你不会出现，而他好像一直在等你来，一晚上不知道喝掉我多少酒，很贵的！」

吴羽策心里咯噔一下，他也忘记那天他还跟楚云秀聊了些什么，反正他把手机抛向一边准备去洗个澡睡觉的时候，他无意间瞥见闹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

十一点十一分。

吴羽策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把闹钟调成二十四小时计时制。

然而接下来，他在无数个准备点外卖的中午，看见手机屏幕上大大的十一点十一分；无数次在休息日的十一点十一分醒过来；无数次的二十三点十一分，也在他准备躺下的时候出现。

如诅咒一般。

或许是上天给他吴羽策的惩罚，嘴上说着早就放下，其实一点都没有放下。

吴羽策觉得躺在床上瞎想也没有什么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个人也不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决定出门转转，让火辣的太阳把他内心的那些破事烤焦萎缩。

一个人逛其实是蛮爽的，不用考虑哪里没有座，不用担心一起去的人的口味，想去哪就去哪，不受束缚。

吴羽策拎着买的东西，顺着人群走着。他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动画里喜欢用的手法，身边的路人全是灰色，就只有自己和另外一个人是彩色。

爱情从此开始。

吴羽策突然觉着自己很幼稚，但他还是驻足，闭上了眼睛，想象这世界的黑白，然后猛地睁眼。

他看到了李轩。

是穿着正装的李轩，在这个夏日午后特别的显眼，他穿着白衬衫，因为天气热，袖子卷到了手肘部，露出一截小臂，领带倒是好好的打好了，西装外套自然的搭在手臂上，倒是显得很帅气。吴羽策曾对李轩说过，李轩穿正装的时候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他本身并不是那种特别帅气的男人，但一穿上正装，看上去却比吴羽策还要帅上几倍。

吴羽策曾经跟他讲过，李轩你穿西装的时候，仿佛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轩则哈哈一笑，回复一句反正都是你看的最多。

吴羽策在路边晃神，刚刚那个身影只出现了几秒而已，而且他确实也没看清正脸，更何况李轩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个城市。为什么会认成李轩，是他最近想李轩想太多了吧？

冷静，吴羽策，冷静。

吴羽策继续向前走去，努力让自己忘记那个万物具暗独他明的时刻。

而人群中的那个正装男人，也看见了拎着许多东西却在路中央发愣的家伙。恍惚间，身旁人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李轩？」

「没什么，好像看到一个熟人。」

「是吗，不上去打个招呼？」

「不了，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怎么可能会看错，他李轩可以看错其他任何一个人，但是绝对不会看错吴羽策。

吴羽策不是没有想过他跟李轩重逢的场景，或激动或冷漠，或尬笑或白眼……他都仔仔细细的思考过，但是现在这个场景。

两排身着正装的人，面带商业微笑，真挚又假惺惺的讨论着合作细则一二三。

吴羽策摊开手里的材料，面对着对面的几个人开始讲己方公司的企划。眼神无意间会飘到李轩身上，却又马上移开，平心静气继续他的工作。

李轩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看着滔滔不绝的吴羽策。他想起以前的时候，吴羽策最烦的就是这种场合，于是他每次都会帮着吴羽策处理这种情况，让他的好副队只要微笑耍帅就可以了。

看到如今面前的这个人也学会了公式化的商业表达技巧，李轩心里的感觉很难描述。为吴羽策跳出安逸圈步入新生活，不再需要依赖他而高兴；为吴羽策磨平棱角，不再如当年般意气风发而可惜；又为吴羽策过于平静死气沉沉的眼神，憔悴的面容而悲哀。

李轩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对吴羽策抱有这种想法，而且他觉得自己在对方眼中肯定也是一副鬼样子。

他们在而立那年匆匆挥手分别，转眼就快奔向不惑。

可是他李轩能做到不惑吗？

答案是不能。

吴羽策也会给出同样的答案。

会议在李轩晃神之际结束，与之一起结束的还有谈生意必需的应酬活动，等李轩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临近中午。

十一点十一分。

李轩同样清楚这个时刻所代表着什么。

公司的合作谈的很顺利，boss一高兴让他们在这里多玩几天。翻了翻微信的聊天记录，说是合作的公司跟自己公司在这座城市的分公司都派了人来接待他们，带他们四处转转。跟自己一起来的那帮人早就跟分公司的那群人玩去了。

李轩在微信上抱怨道：「你们出去玩也不带我一个？」

同事的回复是：「谁说我们没喊你，你睡太死了我们根本喊不动你！合作方那边不是派了个人？你去找那个人当导游呗！」

接着就发来一条电话号码。

李轩复制了那个号码，粘贴到拨号栏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下通话键。

几个「嘟」声过去，听筒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喂？」

「喂，你好。我是xx公司的李轩。」李轩的声音跟对方一样沙哑。

「哦，好，我知道了。你要出去转转是吗？我去你住的酒店楼下等你。」语气略带慌忙。

对方挂断了电话。

李轩放下手机，长叹一口气。

虽然上一天班就可以休假很好，但是休假的时候要带着前男友游遍这个城市，吴羽策觉得他还不如一头猝死在办公室。

吴羽策坐在酒店的大堂里，故作镇定的玩着手机，一边不时抬头看那个熟悉的人有没有出现。终于，在他不知道第多少次抬头的时候，他对上了李轩的目光。

吴羽策干笑着招了招手，李轩加快步伐走近。

「嗨，让你久等了。」

「没事，不久。你想去哪边玩？」

「我觉得现在我们应该先去吃饭，有什么特色餐馆吗？」

「……」吴羽策立马开始美团搜索，选中最近的评价最高的一家，「走吧。」

「好。」李轩三步两步跟上吴羽策，「你今天没开车过来？」

「昨天喝太多。」

「彼此彼此。」李轩尴尬的套着近乎，为什么他跟吴羽策之间的交流会变成这样？

沉闷的下午，吴羽策尽职的做着一个导游，带着李轩跑这座城市最著名的景点，买票的时候自己排队让李轩坐在一边的阴凉处，仅剩的一个电子导游他也递给了李轩，甚至路边上的零食他也会给大方的给李轩买一份。李轩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想对他说些什么，但最终也只说了「谢谢」两个字。

「不谢，公款。」

晚饭后李轩提议散步回旅馆，吴羽策想想还是随他去了。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并肩走在夏日晚风里，彼此都沉默不语。李轩看得出来吴羽策在逃避着什么，当然他也自知自己也没那么坦荡。路边摊上还有成群结队说笑的人们从他们身侧划过，喧闹衬托着寂静。

不远处的小广场上面，意外的没有出现广场舞大妈，取而代之的是起哄的人群。他们停下脚步在外围看着，只见一个大男孩在一个由蜡烛围成的巨大爱心里向着心爱的女孩子求婚，旁边的人拍着手叫喊着「嫁给他！」。女孩最终羞涩的点头，男孩虔诚的为她戴上戒指，接下来深情的拥吻把气氛推上了最高潮。

吴羽策站在一边静静看着，突然他听见身边的人说了一句：「年轻真好。」

是啊，年轻真好。

年轻的时候他吴羽策也可以拥有这个男孩子的勇气，在感受到自己的心意后，加上朋友们如同催化剂般的怂恿，他在某天训练结束后只有他跟李轩两个人的训练室里，自信而又忐忑的跟对方说：「李轩，如果我追你，成功的几率会有多大？」

对方显然是被这一出吓了一跳，不过李轩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你说是百分之多少就是百分之多少？」

「那……百分之八十。」

「你太低估自己了，百分之八百都嫌少！」

许多年后吴羽策已快步入中年，怀旧的情怀涌上，当他回听一首老歌的时候，富有韵味的女声唱出的歌词，可以概括他跟李轩的那几年。

「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

刚刚确立关系的那段日子，他们俩抓紧任何空余时间搞暧昧，甚至连李轩凑过去指导战术的时候，桌下两个人的手都是十指紧握。

他们跟知道他们关系的所有人讲述着他们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讲到那些听众们一听就会反胃的地步。然而他们用不停息，在茶余饭后，仍然共同回忆着那些已经被嚼烂的回忆。

「谁都以为热情它永不会减。」

吴羽策觉得，自己在感情方面做过的最主动的事，就是那次的告白。告白之后，恋情的推动就全权交给了李轩。第一次轻吻，第一次深吻，第一次交欢，李轩占据着绝对的主动权。正是二十出头，精力最盛的年纪，「永远」两个字可以一直挂在嘴边，他们无数次向对方承诺，直到八十岁，还要保持着这份热情与激情。

「除了激情褪去后，那一点点倦。」

吴羽策承认他是个有些喜新厌旧的人，他希望对方可以每天给他新的感觉，而不是一些烂俗情话。李轩算得上一个合格的男友，他们间的对话一向是温馨而有趣，不过偶尔也会有两个人都忙到晕头转向，最后简单互道晚安的时候，也会有夜夜笙歌后低落的贤者模式。疲倦，自然会出现。

「也许像谁说过的贪得无厌，活该应了谁说过的不知检点。」

恋爱中的两个人，每一边都会希望对方多顾及一些自己。而他们俩又算是公众人物，迫于社会压力，对外又不得不拉开距离。而广告商方面越来越大的尺度，两个人分别搂着漂亮的女生，彼此却在心里暗骂着对方。恋爱中的PH值永远小于七，一个轻易的举动都会被对方看在眼里。争吵在所难免，无非是些贪得无厌，不知检点，但他们一次都没有骂到要闹分手。

「总之那几年，感性赢了理性的那一面。」

吴羽策恋爱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另一个人感染到如此地步，他以前一直认为恋爱使人智商变低这句话是对傻瓜说的，直到后来他体验过一遍，他才意识到这句话是绝对的真理。

随着年岁的增长，经验所带来的优势已经远远小于反应跟手速所带来的劣势，他跟李轩都到了考虑退役的时候。比起退役，更艰难的是之后的生活，虽然他们靠目前的存款可以吃一辈子，但他们都不愿意就这么颓废在家啃金山。他们开始了无止境的争吵，跳出安逸圈的恐慌，家长无止境的逼婚，找寻新工作的压力，无法预见的未来，让他们都无法冷静下来谈一谈。

掐着指头算，吴羽策跟李轩已经走过七年，七年之痒之后，是忍受过后的身心舒畅，还是按捺不住疯狂抓挠后的浑身血痕？

他们选择了后者，争吵过后是漫长的冷战。在无所作为后吴羽策掌握了主动权，再三考虑后他做出自己的选择。

他准备当一回懦夫。

分手吧。

迫于父母的担忧，迫于社会的压力，迫于未来的黑暗，他选择放手。而立之年，激情不能当饭吃，他不该再跟李轩一起，而是应该让对方忘了自己，找一个姑娘好好过日子，自己也一样。他不断催眠着自己说这是最好的结局，两全其美，互不相欠。

但他知道这并不是伟大，而是自私。

时至今日他赶到后悔，但吴羽策为什么是吴羽策，即使后悔，吴羽策也不会想要回头，他会咬着牙继续向前走也好，爬也好。他只希望不要再有一个人中途拌他一脚，让他又跌入那无尽的深渊。

而此刻，那个人就在他眼前。

围观的人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场，故事的男女主角也早已收拾好东西回家进一步发展。路人的故事已经走远，而吴羽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到护城河边，开始盯着奔流的河水想着过往的事情。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条路上只剩下静静的路灯光，还有一直站在他身旁的李轩。

「我老了。」吴羽策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没有，至少在我心里没有。」李轩同样回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吴羽策不想去深挖那句话的含义，随口又问了一句：「现在几点。」

李轩按亮手机屏幕：「十一点十一」

「十一点十一分啊……」

「你会思念谁？」

「你小姑娘啊？」吴羽策没由来的觉得好笑，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心里住着小姑娘的老男人。」李轩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看到吴羽策，没有看到他的笑容，自己的心情也突然好起来，跟着吴羽策笑了。

「得了吧你，还小姑娘跟老男人的结合体，想想都瘆得慌！」吴羽策也不是很清楚他自己为什么要笑，可能是为了冲淡自己之前压抑的想法跟情绪，他开始强迫着自己大笑，笑着笑着又变成了真心的笑，但看到李轩的时候又鼻子一酸。

李轩也跟着他一起笑，活像两个神经病。

笑着笑着就忍不住流泪的两个神经病。

接下来的几天吴羽策都会带着李轩到这个城市转转，说实在的，这些景点吴羽策几乎一个都没有来过，平常工作忙的要死，休息日当然是瘫在家，不带小孩哪个人愿意抽空到这些地方去，人山人海门票又贵。

李轩自然也看出吴羽策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他本来想说：「正巧可以弥补一下当年我们没有实现的，计划中的旅行。」但是他最后还是没有说。

虽然他们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从之前的无话可谈，到后来的寒暄，再到聊一些零碎的琐事，关系已经进步了许多。但也没有到可以追忆从前，然后抱头痛哭重归于好的地步。

他也有恨过吴羽策当年的不辞而别，他会想为什么不能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不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后来他想通了，吴羽策的选择其实是最好的选择，面对破碎不堪，不被人认可的恋情，分开后各过各的日子，应该算是最完美的结局。

但他没有去找个女人过日子，其实他也相亲过不少次，但是每次想把关系更近一步的时候，李轩总会想起吴羽策，他不肯也不敢背叛自己的良心，最终他选择了独身。

他过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每个月都会出差，过着不定的生活，终于，他在又一次出差中偶遇了吴羽策，他生出想从此安定下来的念头。

不过旧情复燃，特别是在这个年纪，实在是太艰难。

此时他们在这座城市的博物馆，如果不出意外，这将是李轩这趟行程中，跟吴羽策一起去的最后一个景点。

吴羽策很倒霉的没有租到最后一个电子导游，无奈的摊手表示暑假尾声有太多的小学生，李轩笑笑，说没关系。

他们就这么无意识的在偌大展馆逛着，没有人拿出手机拍照，他们都明白拍了之后回去也不会回顾。回忆需要刻在脑子里，而不是手机里。

「唉，我觉得还是x市的博物馆好看。」李轩叹息。

「才来几天就想家了？中年人的乡愁？」

「没有没有。」

「你之后还去过博物馆？我是初中过后就再也没去过了。」

「初中的时候去，只感觉又好玩又无趣。好玩的是跟朋友嬉笑，无聊的是看这些漂亮但死气沉沉的旧物。」

「是啊，小朋友宁愿去游乐园晒着也不愿意来这里。」吴羽策看着不远处一群不耐烦的小学生。

「后来我还是去过一次x市博物馆，跟现在的你一样，带客户去转转。当时感觉每一个物件都会有自己的故事，凝聚了无数人的血汗，背后有着历史书上一笔带过的无数人的青春。年轻的时候不懂欣赏，也不懂思考，年纪大了之后才会欣赏，才会珍惜。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晚。」

「男人四十一枝花，李轩先生算是刚刚步入上升期，怎么可能会晚。」

「是吗，四十岁的男人家里还没个顾柴米油盐的，你说晚不晚？」

「现在独身主义的人很多。」

「我不是独身主义，我只是忘不了一个人。」

「快四十岁的男人应该学会放下了，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但我放不下。我不会容忍自己去跟除了他之外的另一个人假情假意，当然我也不会祝福他跟另一个人白头偕老。」

「那他……」吴羽策明知故问。

「我想我已经找到他了，他现在的处境跟我一样。这么多年过去，我想我们的想法都已经成熟了，也该继续当年突然中断的未来了。你认为呢，吴羽策先生。」

吴羽策一震，旋即转移了话题：「李轩先生是明天中午的飞机吗？」

「啊……是啊，十一点十一分的飞机，希望不要晚点。」对于吴羽策的反应，李轩有一点失落，但也在意料之中。

「明天早上我送你去机场。」

「好。」

第二天去机场的路上，吴羽策放着老歌，李轩静静的听着，也没有多说话。

吴羽策仍然是尽职尽责，帮他搬行李，送他去安检处。就在要去安检的时候，这时李轩突然抓住了吴羽策的手腕。

吴羽策愣了一下，但没有挣脱。

「抱歉……」

「没关系，快去安检吧，你的同事们都在等你。」

「嗯，对了，吴羽策。」

「什么事？」

「你能拥抱我一下吗？」

「啊？」

「就当是朋友分别时的拥抱。」

吴羽策走上前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好了，走吧，以后休假来玩可以打我电话。」

「好。」

「你……好好照顾自己，最好找个人跟你过过日子。」

「我会的，再见。」

吴羽策望着李轩远去的背影，突然想着如果当年自己在机场安检的时候，李轩突然追上来给自己一个拥抱，那自己一定会手撕登机牌然后重回x市。

他是该庆幸自己没有遇上这一幕，还是该懊恼自己没有遇上这一幕？

李轩走后，吴羽策的生活照旧。依然朝九晚五，依然有做不完的工作，依然有加不起的班，依然有接待不完的客户，依然会订到难吃的外卖，依然会堵车堵到晚上八点半，依然找不到另一半，依然会时不时的瞄到十一点十一分。

又是一个加班到深夜的日子，吴羽策深了个懒腰，思索着到哪里撸个串喝点啤酒犒劳一下自己。就在他走出办公室大门的时候，他看到了他不该在这里看到的人。

「嗨。」李轩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调到这里的分公司了。」

「嗯。」吴羽策也不知道该不该恭喜他，「现在几点了，你还在外面瞎晃？」

「晚上十一点十一分，我见到了我想念的那个人。」

「什么？」

「吴羽策，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还是只想跟你一起过日子。」

「……」

「哈哈哈我知道有点突然，虽然我也可以凑合着一个人过。」

「OK啦。」

「什么意思？」

「跟你一起过，也挺不错的。」

「所以说？」

「走吧，你策爷请你撸串。」吴羽策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多年没有如此舒畅过了。

「那我要好好坑你一顿了。」李轩快步跟上去，抓住了吴羽策的手腕。

吴羽策用另一只手把李轩的手扳开，然后迅速的牵上了对方的手。

十指紧扣。

谁也没有吐槽谁说两个加起来快八十的人还做出这么恶心的动作。

他们就这样静静的牵着手，跟二十出头的小情侣那样。

而他们的爱情，在经历波折后终于步上正轨。

重新开始，刚刚开始。

今晚的十一点十一分是最美的时刻，以后的十一点十一分，他们不用再去思慕远方的人。

而是可以相视一笑。

「我在想你。」

「好巧，我也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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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写到怀疑人生的文，中途多次不想写下去，真的是十分压抑。

可配合bgm《阴天》来食用。

写这个设定也是一时兴起，可能是随机给我太多失恋歌，所以想写一个这样的故事。中途插入的《阴天》，也是我在写的过程中偶然放到的，很适合所以就拿来用了（wei）。

写的时候一直在想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你们什么时候会在一起？！当然最后还是让他们在一起了XD因为看不得他俩分开。

OK啦就说这么多了，马上要开学了，更新遥遥无期（哭哭）。

感谢看到这里的每一个人。